「君たちに頂点を見せてやる。」

我們至今仍未聽聞對方的願望

×去年的七夕賀文,研磨第一人稱視角,會在留言做一點簡單的解析解讀。


    『我們至今仍未聽聞對方的願望』

   

    “To have a wish so deep inside of you, even if I know not what it is, I still eager for it to be reality.”

   

    「研磨、你有聽說過嗎?聽說啊,把七夕祭攤位上贈送的紙籤所有的顏色都集齊,並全都寫上願望掛到大竹子上的話,願望就絕對能夠實現。」

    「小黑又再胡扯了、紙籤只是迷信而已。」

    「嗯——寧可信其有嘛。」

    「白癡小黑。」

   

    他輕輕笑了笑。我們坐在便利店外頭的椅子一起吃著冰棍,頭髮濕黏的貼在後頸,怎麼甩也甩不開,我看著汗珠自他下巴滴落在他的領口,輕輕地、悄悄地,汗珠慢慢自他的衣領暈染開來,看著就覺得熱了,我把袋子裏的毛巾披在他肩上。

    前髮蓋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七夕祭嗎?又是個耗費體力的夏日祭典罷了,穿著浴衣跟對象手拉手去逛祭典,吃刨冰跟蘋果糖,打著遊戲攤位的標靶或是撈著金魚,一起看完煙花後寫紙籤,再一起綁在大竹子的高處渴求願望實現,……光是想著就覺得累壞了。還會流一身汗,黏答答的討厭死了。

    這樣的相處時光固然浪漫,卻太過於紛擾,太過於炫目。以為寫下願望就能讓它實現的話,世界又何來的悲歡離合?這種毫不努力就實現願望的愚蠢行為,我並不想做。

    會相信集齊紙籤就能實現願望完全傻透了啊。我想並不是我太過現實,而是深切覺得抱著太過高漲的期待,落空時會更苦惱吧?就像深信課了金就能打敗boss或掉落高級寶物……似乎還是有點不同吧。

    「反正小黑的願望一定是可以繼續打排球,然後全國制霸之類的吧。登上雜誌大爆紅,被一堆女孩子追求什麼的。」

    「我才不告訴你啊!說了就不會實現了嘛!」

    「小黑即使許這種願了也不會有差別吧。」

    「欸!?」

    「……因為小黑本來就很強了。」

    啪哩、的一聲,我把棍上最後一口冰咬了下來,看他一臉得意洋洋的吵吵嚷嚷起來,還跟旁邊的夜久前輩炫耀了一番說是被我誇了,好吧,這樣也好,偶爾就讓他開心一番也不壞。

   

    「那、七夕祭見吧!研磨!」

    「喔嗯。知道了。」

    那是七夕的前一天,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期待。絕對沒有的。

    __________________

    今年陽曆八月十七日,是陰曆的七月七日,也就是說今天就是那所謂一年一度宇宙情人相會的日子吧?牛郎跟織女。

    牛郎織女踩過喜鵲的橋不會將喜鵲牠們踩疼嗎?他們踩空不會從天上摔下來嗎?牛郎莫非不會老去嗎?一年僅能見一次的他們難道不會各自愛上別人嗎?今後也能繼續跟彼此過下去嗎?

    一味的等待難道並不會使日子變得乏味不已嗎?

    他一身浴衣相當好看,他看著我難得願意換上浴衣似乎樂的很。他難得像個孩子一樣期待,小步跑著拉著我往祭典去,拉的我手腕生疼,穿著木屐奔跑也險些扭到腳踝,我掙脫了他的拉扯,輕輕抱怨了一聲會疼,而後自己慢慢的走著。

    前髮蓋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黑生氣了?」

    「沒有,我們走吧。」

    他的手攬過我的肩膀,就像是生怕我消失在人群中一樣,他緩緩束緊我肩頭浴衣的衣料,就像生怕一放手我就會溜走一樣。

    人這麼多的地方我才不會亂跑,會被壓扁的啊。內心不免忍不住這樣的吐槽,卻也暗暗慶幸他有拉著自己,人群擠壓的力量讓自己站不住腳,被迫跟著人群前進,要不是他拉著,自己恐怕已經被人潮的急流沖走了吧,就像如果織女從喜鵲橋掉到銀河會被沖走一樣。

    我扯了扯他的袖口,把手中剛剛買的蘋果糖湊到他的嘴邊,他轉頭,起初看似有些驚訝,似乎對於我會跟他分享蘋果糖是個奇蹟,片刻見我沒有收手的意思才老實的咬下一口。

    「昂,薛薛啦。」

    他含糊的道謝,還不忘使了些勁的往我頭頂拍一拍,這若是脆弱一點的人恐怕就被拍傻了吧。在那之後我還是不時把手中的食物往他嘴邊遞去,直至他阻止我要我自己吃為止。真可惜,明明很有趣的,像是在餵大貓咪一樣。

    祭典燈籠的光打在他的臉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確實有那麼一瞬間讓我看得入神發愣了,那種帶著些許暖紅的黃橙色像是引人醉意的酒液輕輕地潑灑在他臉上,緩緩滑落在脖頸,喉結造成的清淺陰影往胸口延伸變得模糊,到鎖骨那兒時已經徹底消失,這樣的畫面確實是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罌粟那般的成癮。

    他放開我的肩膀,握住我的手,薄繭有些粗糙,卻一點也不惹厭,他的溫度傳到我的掌心,不如夏天熾熱,勝過春風的清涼,是恰到好處和煦陽光般地溫暖。他為了使我聽清而稍稍彎下腰,他的聲音比平時還要柔和。

    「我們去佔欣賞煙花的位子吧。」

    前髮蓋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到河堤邊,才察覺人群已經緩緩聚集到了這裡。他握緊了我的手,像是在確保我在一樣。我跟他到了有著椅子的珍貴位子,我們坐下了,距離煙花開始施放還有十五分鐘,這段時間彼此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此刻四周的喧囂反而顯得鬱悶了些。

    「那個、小黑。」

    「嗯?」

    「我把所有顏色的紙籤都拿到了喔。」

    我沒有看他做出什麼反應,但我聽見他忍不住笑了出聲,把我往他身邊攬了攬,接著溫柔的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我也是喔?都拿到了。」

    「那麼願望一定會實現吧?」

    「哈哈、當初不肯相信還罵我白癡的不是你嘛?」

    我只是點頭,卻聽他笑得更是沒心沒肺,我差點沒忍住轉身打他的衝動,我原本打算這麼做的,卻被一聲長嘯與爆裂打斷。

    咻——碰!!

    「啊……是煙花、開始了啊。」

    紅色的,橙色的,綠色的,白色的,一朵接著一朵在深藍的天空綻放,窒息的美與撼動的聲響都只是稍縱即逝。我感受到他的手緩緩覆上我的腰桿,而我也把頭枕在他肩上,煙火映在他的雙瞳中,使身邊人格外的閃耀,頗是讓人目眩神迷。

    如果你是這樣的小黑,一定會努力的想讓願望實現吧?但你的願望是什麼?我未曾聽聞你提起過。

    如果與你的時光是這樣煙花似的曇花一現,那我們還會像今天這麼相處嗎?還會這樣相互依靠嗎,小黑?

    咻——……

    最後的那朵煙花的模樣,我已經有些看不清了,不知是被什麼模糊。於是我揉眼微微望向身邊的他。

    前髮蓋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到大竹子前,我握緊手中的一束紙籤與簽字筆,到了主辦提供的桌子前。

    我非實現不可的願望……玩不完的遊戲嗎?打排球不會感到那麼疲憊嗎?還是說是能夠在未來的球賽更加順利……?

    此時竟然因此有幾分頭昏腦脹,我看向身旁的小黑,他似乎對於許什麼願望毫無猶豫。

    就只是這樣片刻的凝視,好吧,我大概知道能夠許什麼願望了。我的願望,就用最簡單的表達方法實現。

   

    兩束紙籤高高的被綁在竹枝上,隨著風輕輕地被吹動,稀疏作響。上頭的字體因為它的高度、在我們這兒已經看不清了。或許牛郎織女看得到我們許的願望吧。

    「希望可以跟研磨繼續的在一起。」

    「希望小黑的所有願望都能實現。」

    我們誰也不知道彼此寫了什麼,只知道書寫時轉頭對上眼時的相視而笑,叫對方別看自己寫了什麼的打鬧,是那麼的真實深刻。是永難忘懷的吧。

   

    即使我們至今仍未聽聞對方的願望,卻也都真心渴求對方的心願實現。那樣深切的愚昧妄想,或許是美麗的吧?哪怕是多麼愚蠢的願望,哪怕會期望落空,偶爾就這麼迷信一次也罷。

   

    時間晚了,人煙散盡。只剩一盞接著一盞熄滅的燈籠,以及星空竹林底下的我們。眼看最後幾盞燈籠要滅了,屆時這裡會黑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我感受到他的手指劃過我的髮絲,扶住了我的臉。此時的風是寂靜的,我只聽得見我自己的心跳還有他平穩的呼吸。

   

    噠、最後一盞燈籠熄了。萬籟俱寂。

   

    前髮蓋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只知道他的雙唇還殘留著蘋果糖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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